爛到根卻無解的司法體系

2021-01-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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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過將近兩年的偵查，發現這本現代版的「百官行述」內，所牽涉的司法官（檢察官、法官）以及警界、調查局人員......，竟高達上百位。而其中檢察官以及法官，都不下50位，更包含了多位權重位高的司法高層。也因此，司法院更是祭出破天荒的「533標準」，因為就怕如果真的查一辦一，真的會「血流成河」。

所謂的「533標準」，是指與富商翁茂鍾飲宴不超過5次、收受襯衫不超過3次、收受高級補品不超過3次的司法官，就不繼續追查下去。此標準一出，引發了法律界以及媒體輿論的大肆撻伐，認為是「司法老賊，官官相衛。」眼看眾怒難犯，司法院在不久過後，特地重新發了聲明，強調「不存在」所謂的533標準，涉案的司法官也只有20位，並非外傳的上百位，然後針對這20位，一定嚴辦到底。真的頗有中國那套「官方說詞，唯一事實」宣傳口號的味道。

「百官行述」是中國電視劇《雍正王朝》中，隸屬於八爺黨的九阿哥胤禟，其門人任伯安趁著任職於吏部及江南巡鹽道（鹽、茶、水，為當時的大肥缺）的機會，在朝野中廣佈耳目，偷偷記下百官的陰私，上至施政失誤、下至飲酒嫖妓，全都鉅細彌遺的記錄下來。此消息一經流出，幾位奪嫡有望的阿哥，為了爭奪「百官行述」，引發了一連串的明爭暗鬥。最後，四阿哥（也就是後來的雍正皇帝）成功取得了「百官行述」後，藉由一次阿哥聚餐，在眾阿哥的面前，一把火把這堆黑證據給燒了。

四阿哥知道，這幾箱「百官行述」的記載，一旦全部攤在陽光下的話，絕對會動搖國本。如果查一個辦一個，那一時之間，絕對會有太多大小官員的空缺，來不及補上，進而引發各種無法預估的骨牌效應。而如果落於任何一位阿哥手中，等於有了所有官員的把柄，大可藉此威脅他們，在奪嫡之路上，站在自己這邊。問題是，靠著這些被捏住懶趴的官員，真的有一天坐上皇帝寶座後，試問：要如何治國？四阿哥（雍正）應該也是知道此事的後果，所以才採用這種激進手段，燒毀了「百官行述」。

三百年後的今天，我們的司法院，似乎也秉持了當年四阿哥的遠大胸懷，一直試圖做出如燒毀「百官行述」般的自保政策。希望拿20個司法官出來當祭品，能夠平息眾怒，然後祈禱輿論趕緊事過境遷、不了了之，繼續回到「老賊不死、馬照跑、舞照跳」的快樂日子。

「朋黨」的問題，從中國幾千年前，有了「官府」這個組織開始，就一直存在著，從來沒有消失過。這是一種人性的本能展現，唯一有可能的解法，就是如我們之前許多講述公務體系的文中所說的，盡可能的減少公權力被授予在「人」身上的範圍與時間。但很諷刺的，你看看幾千年來，每一個朝代的政府，其組織與人員都是越來越精簡？還是越來越龐大？

所謂「換了位置就換了腦袋」，其實也是另一種人性的展現，換作是你我，相信也鮮少有人能抵抗那些，早已成為不成文默契的既得利益。不光是那些萬年老賊，許多中生代、新生代的朋黨勢力，也都在人為制度的溫床下，蘊釀著茁壯。我們這樣說好了，在司法官中，收到襯衫（或類似的訊號），其實是一種「我的等級到了」的象徵，象徵著我已不再是那不知天高地厚、不懂民間風情的青澀司法官。我已經準備好了！準備好加入那只有社會的上流菁英，才能加入的寡頭組織。我終於可以開始跟那些有權力、有能力去操控法律、玩弄法律、享受法律的權貴站在一邊了。而不是繼續站在那些，我一開始想拯救，但長年下來，只被他們沒有上限的無知和貪婪，搞到耐心和同情心盡失的死老百姓這邊。而所謂的升官發財，真正指的也是這個；檯面上的那些公務員收入，是完全負擔不起，社會普遍認為的司法官應該有的生活品質的。我要擠進那寡頭金權統治集團、我要擠進大聯盟！就好比，宮女進宮已經三年，終於第一次被皇上翻牌子一樣，那種「總算輪到我了」的感覺。

當然，有沒有不想升官發財，單純就只是想做好一個，在學理上本份的司法官呢？當然有，但很遺憾的，這類「志不在升官發財」的司法官，平均來說，大約3~7年的時間，就會被這個制度給抹煞掉所有的熱情，或是被朋黨排擠到背負莫須有的罪名，最後失望的求去。隨便舉兩個例子：吳忻穎檢察官和鄭智文檢察官，這兩位都是敢說真話，並勇於揭發司法體系各種荒謬陋習的檢察官，但現在一個改當作家、一個改當律師了。

絕大多數的老百姓，也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檢察官、法官，對他們的認識及觀感，可能就只有從小到大的教科書，以及從報章雜誌媒體上去感受。但官司經驗豐富的我，可以告訴你的是：司法官也都是只是「人」，但他們卻被擺到這個「聖人」才能勝任的位置上。每一位司法官在不同的成長過程中，所養成的人格特質，進而產生的「自由心證」差異，很有可能都已經大於法律的解釋上下限。這導致不幸涉入官司的百姓，很多時候真的是只能燒香拜佛賭運氣，因為會遇到什麼樣的檢察官或法官，完全是未定之天。

延伸閱讀文章：【司法官考試錄取率0.95％平均年齡25歲】

法院的審理都是開放旁聽的，如果您有去旁聽過民事庭的審理，相信一定都能清楚的感受到，絕大多數的法官，都早就已經被每天的煩冗開庭程序，以及低智商無極限的興訟百姓，磨到耐心全失；早已沒有心思在「發現事實」上，只想著如何逼兩造雙方和解，或是盡快從現有的書狀中，找到可以寫上判決書的結案理由。順帶一提，兩造雙方如果和解的話，法官的「分數」是最高的，所以很常見的第一次開庭現場就是，法官分別向兩造雙方軟硬兼施，暗示「不和解的話你可能會輸喔！」然後把雙方逼回調解庭去進行和解。

各種考績制度盲點所造成的虛應事表陋習，不光是發生在司法體系，在警察體系、財稅體系、行政體系、教育體系......，也通通一樣。絕大多數的公務員，在意的往往都不是如何把事情做對，也不是做對的事情，而是做最能增加考績分數的事情。對考績沒有幫助，甚至有可能扣到分數的，當然就是「少做少錯，不做不錯。」為最高指導原則。

「整頓吏治」一直是康熙、雍正、乾隆三帝，到死都念茲在茲，卻永遠也沒有辦法做好的一件事。綜觀整個人類歷史，自從有「政府」這個單位存在以來，就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、任何一個時代，能夠解決這個問題。是的，從來沒有。公部門的取才，從科舉制度開始，就一直是個無解的問題。但又有什麼辦法呢？要是不用考試來取才，相信「走後門」的情形只會更嚴重；但是以考試為主要取才方式，絕大多數進到公部門的工作者，心裡想的是讓社會更好？國家更好？還是以自己的鐵飯碗、升遷仕途和退休福利為第一？這點完全不必爭論，去看看那些琳瑯滿目的公職補習班，主打的廣告訴求都是什麼，就一目瞭然了。

舉一件發生在2013年的事情，雲林地檢署的李文潔檢察官，因為自己的考績被打乙等，而將當時的主任檢察官蔣得龍，請託關說、勾搭女同事、接收不當晏飲、介入地方派系......等黑歷史，全都公開po在網上，造成了一陣司法界的騷動。最後高層出面「搓湯圓」，李文潔公開道歉、蔣得龍寬心原諒，此事畫下句點。但問題是，李文潔指控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，難道完全是憑空捏造嗎？還是其實很大比例的司法官，都有著自己「檯面下的世界」，但基於一種「大家有飯吃，但井水不犯河水」的恐怖平衡，你不來查我、我也不去舉報你，成了一種不成文默契呢？

而前面說過的，當菜鳥司法官，好不容易熬過1~3年的青澀期之後，第一次收到襯衫的時候，就是一種「航向新世界」的象徵。不要質疑這樣的說法很黑暗、很負面。我不知道已經聽過多少退休轉任律師的司法官，私底下都侃侃而談這些過往雲煙。那些司法官（越高層的越是），私底下也是一樣去喝酒、嫖妓，只是他們沒有約你一起去而已。真的，那些檯面上形象越是正義凜然的政治人物、官員、檢察官、法官......，私底下的慾望往往越原始、越赤裸、越變態（延伸閱讀文章：從N號房事件，看人性黑暗面）。同樣的，也是從這些退休司法官私底下所透露的平均數據，現今的司法界，大概只有10%左右的司法官，是還能保有辦案及判案的熱情、精緻偵查、追求事實，然後完全正確的依照法理，不帶有個人情感、不考慮積案評比的情況下，作出真正精緻的判決。

以現今的台灣局勢，已經是過了革命時期及太平時期的淫亂時期（延伸閱讀文章：婚姻已取代創業，成為現代致富途徑之首！），各個公部門裡，早已「老賊橫行」。他們看不見世界局勢、看不見社會百態、看不見民間疾苦，這些朋黨老賊，一個比一個領著令人咋舌的高薪厚祿（包含檯面下的）、貢獻著一個比一個恐怖的誇張負產值，然後一邊繼續幹著，各種明的暗的中飽私囊勾當。

除的掉這些滿佈在司法體系、財稅體系、行政體系的老賊嗎？I don't think so.《暗黑真相網》很多時候，只能告訴你許多，大家沒看見或看不清楚，卻真實存在的問題，但不代表這些問題有解。

「人性」還存在，就永遠不可能有中立的平衡點。試問大家一個關於人性及私心的情境題：這些掌握他人性命及財產生殺大權的司法官，如果在過年的期間，發現親戚的小孩在吸毒（甚至也兼販毒），他是會馬上主動立案調查起訴？還是叫親戚的小孩趕緊去他知道的管道戒毒？這個問題，就留給大家自行去思考。

所以，對於沒能出生在那些寡頭權貴家族，也沒能爬到成為他們的看門狗的平凡老百姓，一輩子應該要極力避免牽扯到任何的官司，因為沒有背景的你，面對各種公權力的虛表嘴臉時，最痛苦的往往不是事件本身，而是事件的官司進行中，那曠日廢時的精神煎熬。這真的是《暗黑真相網》可以給您最中肯的建議了。至於這些除不掉的老賊，越來越大口的吸著，我們納稅人的血汗錢一事，我也只能盡量不去想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