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 A R K T R U T H

最近看到前總統陳水扁的女婿趙建銘，因為纏訟16年的台開內線交易案，判決定讞而入獄服刑的新聞，腦中又想起另一段精彩的回憶......。

把時間拉回2005年，就在我離開房仲工作（詳見【寫給想投入房仲業的年輕人】一文）後，立馬被一家資產管理公司挖去做了大約半年多的PM（專案經理），負責當時在陳水扁任內推動的，加速公股銀行不良資產（呆帳）去化的法案。而在處理那些從公股銀行標來的不良資產時，也跟轟動一時的台開內線交易案，算是扯上了一些邊。反正現在都已經判決定讞了，我把當初的所見所聞寫出來，應該也無關緊要了。

這也是繼【金融海賊的冒險故事 西螺大橋篇】之後，另一篇又是跟上市公司內線交易案扯上邊的人生經歷。看來，我這輩子應該沒辦法跟安份守己、奉公守法之類的名詞扯上邊了。

先說說我為什麼會離開信義房屋，這裡是《暗黑真相網》，所以我們就不說任何虛偽（或虛假）的場面話。基本上，即便是在信義或永慶這麼「正派」的公司，房仲業務自己身兼投資客的，也是大有人在。只是跟社會上的很多事一樣，都是只能做不能說。偶爾有我這種，白目的把大家默默在做的事，搬到檯面上來說嘴的人，下場當然就是被大家討厭，然後被體制趕出來。

而兩大直營品牌以外的加盟品牌，就更不用說了，旗下的房仲業務身兼投資客的，比比皆是。就算有些比較年輕有活力的普專店，至少店東也一定都是投資客。在這樣的市場分佈下，絕大多數的一手屋（也就是一手屋主不懂行情，然後被房仲的話術洗腦，把房子以偏低的市場行情，賣給投資客的物件。）都是在信義跟永慶出現的。

當然，這些「值得投資」的一手屋（俗稱的Apple物件）是根本來不及擺到網路上，就被投資客給買走了，然後過了幾個月之後，就會再出現在其他品牌的加盟店掛售。所以，兩大直營品牌以外的加盟店，基本上店頭裡的庫存，十間可能有八間是所謂的投客物件，剩下兩間雖然可能是一手屋，但絕對是那種開天價的敝掃自珍屋主。

以上，大概就是2005年左右，房仲市場的概況。16年後的現在，情況或許有些細微變化，但基本上從SARS過後的賣方市場，一直持續到現在的大方向，都是大同小異的。最近十年才從業的房仲業務，應該沒聽過什麼叫做「帶鑰匙去議價」吧？在SARS肆虐期間的買方市場，屋主不降價，就是把鑰匙丟還給屋主：「那你自己賣！」這就是所謂的「帶鑰匙去議價」。

一般來說，身兼投資客的房仲，多半已是仲介老鳥。一方面因為從業所累積的投資眼光，應該不中亦不遠矣；另一方面也多少有些自有資金了，在那個隨隨便便寫個AB合約，就可以超貸的年代（不像現在還要搭配什麼二胎或信貸），槓桿真的可以開很大。

也有些自有資金有限，或是自身風險愛好度沒那麼高的房仲，但有得到某些大咖投資客的信任，往往會把一張支票放在這位房仲身上。只要看到值得投資的物件，這位房仲是可以「先斬後奏」，用這張票直接下斡旋的。通常，漂亮的女房仲身上，往往會帶著一兩張，大咖投資客的支票，以便隨時看到好物件就下訂。當然，也不能因為得寵了，就隨便亂下斡；萬一下到被「套住」的案子，只要一兩次，這種權力可是馬上會被回收的。

為什麼需要先斬後奏？多年前，帥過頭也曾說過，在那些一級戰區，他根本搶不贏那些投資客（所以他後來都主打所謂的蛋殼區）。因為通常Apple物件一出現，每位仲介就是開始聯絡能「最快來看屋」的投資客，十分鐘到搶不贏五分鐘到的、五分鐘到搶不贏三分鐘到的。所以演變到了最後，某些比較大咖、比較敢的投資客，就是連看屋都免了，直接授權信任的房仲，看了可以就是直接下斡（訂）。

不要懷疑，這些事都是真的，至少在我還在第一線的那個年代，女房仲身上如果沒有帶個幾張大咖投資客的支票，似乎就顯得有那麼一點「沒行情」。即便是16年後的現在，我絕對相信這種現象還是存在的。要不，怎麼會有越來越多，年輕漂亮的妹妹，跑去做房仲呢？房仲每天要在外奔波，日曬雨淋、風吹雨打，對女生的皮膚超傷。要不是有「超額報酬」，誰會願意吃這些苦。會不會這篇一刊登出來之後，又要被告了？不過應該告不了，這篇沒有指名道姓，說某某女房仲被某大咖投資客包養，連「影射」都沒有喔！

延伸閱讀文章：
【「女性優勢」在業務工作的運用】
【第一次被包養就上手】

我算是很白目的菜鳥仲介，大概進信義半年左右吧，就開始跟國中同學集資，然後看到好物件就直接買。其他縣市我不知道，但至少在台北市和新北市，信義和永慶的一手物件來源，還是遠高於其他房仲品牌的。所以很多人覺得，信義跟永慶的獎金那麼低（底薪 + 8%個獎 + 4%團獎），倒不如去其他品牌的加盟店比較划算（30%~50%不等）。但就衝著「一手物件來源」這點，待在信義跟永慶，「附加含金量」還是很高的。

「大家都這麼做啊！」不管是同店的老鳥，還是同區其他店的老鳥，時間一久，那些人是投資客的買辦、那些人自己就是投資客，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。但是白目的我，當時就已經非常的「暗黑真相網」，總覺得既然大家都這麼做，那說出來又有何妨？但是同區的老鳥見了眼紅，向區主管舉報我。「沒辦法，這我也保不住你了！」這是我們店長對還在職的我，說的最後一句話，即便年輕氣盛的我，還是不明究理的說：「大家都這麼做啊！」

其實，就像面對基督徒一樣，你總不能每見一個基督徒，都問他(她)是否有遵守「婚前守貞」的基督教義。我有一位好友，是在金融業的IT部門工作，理工出身的他，思考非常的數學邏輯。他有點跟我很像，就是喜歡拿基督教的矛，去刺基督教的盾，然後看他們的反應。他為了這個興趣，還特別去參加教會，每週都去什麼研讀聖經之類的活動，然後再用聖經裡面互相矛盾的說詞，去挑戰同小組的教友或神職人員。總之，我很喜歡聽他分享那些，他被教會趕出來的故事（他已經被好幾個教會趕出來了。）

我有很多這類的「真小人」朋友倒是真的。不過，在我短短一年多的房仲生涯裡，倒是認識了許多，即使是到16年後的現在，都還一直有在聯絡的貴人。當然，其中也包含了我們這篇主要要說的，台開內線交易案的故事。